第一次聽政治演講時我10歲,2000年,在波德申。10歲時搞不清政治陰謀但已頻有領悟能力。那時,布條寫的是豬農事件,政府的不合理賠償。當年,安華還在牢里。而當晚的壓軸主講人-Wan Azizah, 在敘述丈夫被捕的過程灑淚,哽咽呼籲選民把票投給「藍眼」代表。
2000年的大選,我還聽了蔡添強的演講。那次的講座,是在Linggi 雜貨店隔壁的空地。蔡添強就站在一張椅子上,沒有舞台、沒有布景、沒有音餉。區區十幾人的鄉民聽眾,蔡添強用的就是小學避災演習時老師用的流動擴音器,分享他被抓入扣留所,被剝光身上衣物,只剩三角褲關在冷氣房,逼供的經歷。三角褲是他當時用的詞眼。我還問了身邊的母親,什麼是三角褲。10歲的我縱使沒有現在的分析能力,但小學道德就有教如何判斷是、非、仁義。我懂這叫虐待。我跑到了他演講椅子的最前面,也跟著他,舉拳高喊「reformasi! 」。離開講座回家的路程,我在車上,也很順口地喃喃念著「烈火莫息!」就被母親警告,此話,在公共場合不能亂喊。
年齡漸長,關注和參與能力提高。比起現在,18歲的血氣方剛,我曾獨自出席許多政治演講、和平請願。308,當時沒有投票資格的我在大選前一晚還毛遂自薦地去到火箭行動室,問需不需要人力資源。結果308當日,我坐在火箭陽傘下,在S2小學為選民檢查投票的課室。當時坐在我身邊的全是我不認識的行動黨員,除了當時競選的議員- 謝琪清,沒有一個人的臉龐我認得。行動黨陽傘比國陣的少一半。我秉著我曬不黑的理念,半邊身體置於陽傘外,結果右手手臂被烈日灼傷的色差,要了我大半年才復原。但,我都自豪地告訴身邊的人,這是308民聯勝利的痕跡。
308後的Bagan Pinang 補選,是家父家母的選區。補選前的一個晚上,馬華在雲龍廟前宴請。當時出席的有寥仲萊,黃燕燕。黃燕燕在台上獅子開大口,說要把波德申高雲龍廟發展成世界級旅遊景點。結果,我每次迴婆婆家,經過雲龍廟前那依舊狹窄破爛造成交通阻塞的道路,我就想起黃燕燕的空口承諾!Bagan Pinang的補選,民聯還是落敗了。但補選至今, 獲勝的前森州州務大臣Mohamad Isa對當地的建設是0!
昨天,是我第一次以選民身份,參加政治演講。場地的設施和觀眾人數,起我10歲時的初接觸,現象樂觀太多了。在候選人激昂的表態時,ubah主題曲緩緩啟奏,是感動讓我毛骨悚然,就像聽楊宗偉唱歌時的感觸那樣。五十幾年,這或許真是我國唯一一次變天的機會了。
壓軸演講的丘光耀的粗口風格近日讓人議論。如果言詞頻有重點,信息若能有效傳達,參雜粗口,又有何干係?就像睿智的人不會因為看了有粗口、有暴力、有色情的電影而突然變得粗俗沒文化。又或者,一些慣性把粗口掛嘴邊的人,也不會因為丘光耀收口不講粗口,他們也跟著突然變的文質彬彬。反之,那些美言美語,言詞端莊的人也不見得特別高尚,因為也有一種現象叫虛偽、叫偽裝。所以,心若正直,就不會是狗嘴。嘴上鑲金,但說的是大便,也一樣永遠吐不出象牙!
我或曾質疑我自己,我的政治立場是否早有先入為主?英文有一句話說first impression is the last impression。10歲是一個開始有個人思想和判斷的年紀。每每憶起我初次聽Wan Azizah的演講的感受,就會反問自己:是什麼讓這樣的一個女人不怨不畏、不辭勞苦地追求公正?或許在國陣第二度企圖以同樣罪狀控訴安華時,就讓人匪夷所思了吧。10歲那年,我相信安華是無辜的。13年後的今天,我依舊相信。
56年的機會和忍讓經已綽綽有餘了,國陣豈還有顏面奢求多5年的機會?
改朝換代,就在今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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